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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章 東陵的賜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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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依舊下,沖刷著白墻黛瓦,院中的花木被洗的幹凈發亮。兩人行於長廊之中,雨霧渺渺,仿若置身世外桃源。

小葉子遠遠跟在後面,竟覺得眼前畫面賞心悅目,除卻陛下那只有些瘸的腿。

風雨到了晚上終於停歇,越傾顏望著窗口嘆了口氣,又要失約於容蕭了,只是這次的話,他回了東陵,或許此生就很難相見了?

鳳臨湖一行,對於越傾顏來說可謂顆粒無收,還搭上了自己的一條龍腿。瘸著腿回到宮中,被太後又是一頓嘮叨,當下派人將趙太尉叫進了宮。

越傾顏心中叫苦不疊,趙太後叫趙志賢進宮,無非就是讓自己這個狐貍舅舅以後約束自己的一舉一動。這下好,上朝有趙志賢,下朝有宋昀,這讓他這個皇帝還怎麽活?難怪前一世,越淩昭不理朝政,被逼到這份兒上誰願意?

“陛下!”秦峰叫了聲發呆的越傾顏。

“你回來了?”越傾顏放下盯了半天的奏章,“找到他了?”

“是,臣去的時候,那浪蕩子已經等在那裏了。”秦峰就是看容蕭不順眼,一個好好的男人長得跟個娘們兒似的,還對自家陛下口出輕浮之語。

“人家不叫浪蕩子。”越傾顏糾正,“你怎麽跟他說的?”

“臣讓他不要等了,您不會去的。”秦峰回道,“我說您去了鳳臨湖游賞。”

越傾顏搖頭,這秦峰就不知道說話委婉一些?“他怎麽說的?”

“他只說:是嗎?”秦峰想了想,“然後再沒說一句話。”

想來容蕭是對她失望了吧?說好的事情一再失約,大抵這一世第一個朋友就這麽失去了吧?

“對了,陛下!”秦峰從懷裏掏著什麽,只見一枚黃色玉牌被他放在手心送上,“他留下了這個。”

越傾顏將玉牌拿到手上,觸手溫潤,色澤瑩黃,帶著絲絲涼氣。手指翻過玉牌,一個“容”字刻在上面。

罷了,人家本是世間一位普通的公子,而她是皇座上的九五之尊,本就不該有什麽交集的。越傾顏遂將玉牌塞進書桌的抽屜裏。

夏去秋來,樹上的葉子變黃,禦花園的金菊盛開。沒有邪教的影子,只是依舊過著傀儡生活。

東廠一如既往的盯著整個朝廷,前些日子有一朝廷命官犯事,宋昀離京去了當地。這讓越傾顏輕松不少,只需上朝應付趙志賢,下朝後自由不少。

而小葉子這個眼線,越傾顏幾經試探,最終放棄,這個小眼線就是個死心眼兒!況且她只需稍加主意,就會甩掉他。

宮外還是一番熱鬧景象,前些時候被封的三盛茶樓再次開門迎客。當日陳誠就是在此處犯得事,越傾顏走了進去。一進門迎來的是一股茶香,還有如黃鶯出谷的美妙歌聲。

越傾顏找了一張桌子坐下,看著臺子上唱曲兒的姑娘,手裏的茶碗差點兒掉落。“蘇景嵐?”她真的留在京城?

秦峰也看了過去,“公子,那不是蘇姑娘嗎?”

一曲唱罷,蘇景嵐下臺走向越傾顏,走到桌前就是盈盈一禮,“多謝公子救命之恩,當日小女子實在不知道公子在哪裏,無法登門道謝。”

“你不必謝我,都是朝廷做的。”越傾顏為蘇景嵐倒了一碗茶,“為什麽還留在京城?”

“爹爹身體不好,老家也沒什麽東西,就想著留下來得了。”蘇景嵐謝過越傾顏。

越傾顏點頭,“一個女兒家的,萬事小心些。以後有什麽事就去衙門,報出你的名字就行了。”

“公子的大恩大德,卻叫小女子何以為報?”蘇景嵐的兩只手攥在一起。

不由得記起自己與容蕭,當時越傾顏也是這般與容蕭說的,“那就以身相許吧!”

這下不但蘇景嵐呆住,就連一旁的秦峰也瞪大了眼睛,自家陛下難道想學陳誠?

“我……”,蘇景嵐有些窘迫,兩只手更是攪在一起,不敢擡頭。

“我說笑的。”越傾顏笑了笑,“若姑娘不嫌棄,以後可以去你那裏說說話嗎?”

蘇景嵐點點頭,臉上紅紅的,“好。”

看來出了皇宮,她越傾顏還是有可以去的地方。“我帶你去吃好吃的。”

“我先去把琴收起來。”蘇景嵐說話柔柔的,很好聽。

“公子,您不能隨便跟人出去。”秦峰提醒道,“許大人叮囑過的。”

越傾顏白了秦峰一眼,“秦峰,你何時對朕的話有這般上心就好了。”許竹青的一句話簡直比她的聖旨還管用。

“再說,你讓姑娘跟您去吃飯,這也太不合規矩了。”秦峰是個心直口快的,並不擅長察言觀色。

“閉嘴!”越傾顏將茶杯往桌上一放,發出一聲脆響,以前是宋昀管著她,現在連秦峰也不聽她的了。

秦峰見陛下發火,低頭不再說話。

“顏公子,我好了。”蘇景嵐走了過來。

果然還是美人賞心悅目,越傾顏眉眼彎彎,“好,咱們走吧!”

吃過了飯,越傾顏把蘇景嵐送回了城東街。走在街上,迎著有些涼的秋風,身邊是淺笑晏晏的美人。

蘇景嵐雖是小門小戶的姑娘,但是談吐氣度卻很好,雖說比不上趙晚櫻,可是獨有一種特別的感覺。

回到皇宮,越傾顏被叫去了太後那裏。

泰興殿裏,趙太後坐在榻上,一個小宮女為她捶著腿。

“母後,叫兒臣來,不知有什麽事?”越傾顏看見趙太後的靠枕邊有一封信,想來是和這封信有關。

“又跑去哪裏了?”趙太後睜開眼睛,“是不是這腿好了,就忘了痛了?”

看來母後是又準備對她一番諄諄教誨了,“這不仲秋節快到了嘛,就到街上看了看。”

趙太後擺手,將殿裏的人潛了出去。“這還用得著你去看?你不去看,節就不過了?還是你去看了,節就能過出兩樣來?”

“我不是從來沒在京城過過仲秋嗎?”為今之計,就是讓自己的母後心生愧疚,方能停了她的嘮叨。

此舉果然奏效,趙太後嘆了口氣,“你說你跑回來做什麽?當年給你批的命,要過了雙十年華才能回來的。”

“母後,有些話也不必全信。”越傾顏坐到太後身邊,“那父皇不還是整天煉丹求藥,結果呢?”

趙太後嘴角有些苦澀,“現如今,就只能指望你那兩個兄弟趕快回來。這兩個混球,看哀家怎麽收拾他們!”

“這是誰來的信?”越傾顏從榻上拿起那封信,看了看。

“哦,東陵那邊來的。”太後看了眼信封,眼中有些覆雜。

“東陵?”想想,容蕭也已經走了一個月了吧,想來已經回了家鄉了。“誰啊?”

“東陵王,蕭至容。”太後轉了轉手腕上的玉鐲,“寫信來,要求賜婚。”

“賜婚?”想那東陵一般不和朝廷牽扯,雖然是世襲的爵位,可是比起當年來,蕭家可以說沒什麽權勢了。

“嗯,蕭至容想哀家將晚櫻指給他。”太後說著,“你覺得呢?”

“晚櫻不是還未及笄嗎?”越傾顏將信封反正看了看,表面沒有任何字,“難道晚櫻的美名都傳到東陵了?”

“明年正月就及笄了,哀家覺得你舅舅不一定答應。”

這個自然,狐貍舅舅一向是想將他的寶貝女兒塞給她的。越傾顏想起了前世,趙晚櫻並沒有入宮,只是一直沒嫁人,至於什麽原因,她也並不清楚。

“那也不好直接回了東陵王,畢竟蕭家祖上和越家一起打的天下,兩家也是兄弟相稱。”越傾顏想了想,“要不明日早朝我與眾臣商量商量?”

“也只有這麽辦了。”太後也有些為難,“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,怎就突然要賜婚?”

越傾顏有種錯覺,太後好像並不喜歡東陵王,這次賜婚她也並不樂意。

翌日,朝堂之上,越傾顏坐在高高的龍座上,看著左側宋昀空著的位置,心裏一陣莫名的輕松。

朝臣們照例說著最近各處發生的大事,以及即將到來的仲秋祭典。

臨近尾聲,越傾顏提起了東陵王請求賜婚一事,她看了看狐貍舅舅。老奸巨猾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。

眾朝臣也是議論紛紛,但是誰都不提出自己的意見,這當然是怕得罪了趙志賢。

“趙太尉覺得呢?”到頭來還得越傾顏親自開口。

趙志賢走到殿中,“啟稟陛下,小女尚且年幼,況且老母年邁,對小女十分疼愛,怕是會不舍。”

這老狐貍慣會踢皮球,這次都踢到外祖母身上了。“可是東陵年年為朝廷進納不少稅銀,再說東陵蕭家世代爵位,其實與太尉府也算門當戶對。”

如果可以將趙晚櫻指給蕭至容,那麽她越傾顏就解脫了,也可以避免前世趙晚櫻嫁不出去的結局。當然,如果蕭至容身體強健那就完美了。

“陛下說的是。”趙志賢並不急著反駁,“只是小女小時候批過命,說是不能遠嫁,否則久病纏身。”

他都咒上他閨女了,可見這次賜婚不容易,“朕也不忍心晚櫻小小年紀遠嫁,可是這宮中也沒有適齡的公主。朕也為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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